印象中的建奇還是停留在大學時期的樣子,就像終將逝去的青春一樣,那時期的建奇185cm修長而充滿誘惑力且性感的身材,披肩的長發,騎著永久牌自行車,穿行在校園間。每當建奇的自行車經過,建奇飄逸的身影就像道亮麗的風景,瞬間很多學子會駐足觀看。回頭率及艷羨的目光眼神,流露出的是對藝術的崇敬和向往,而建奇的藝術范兒也著實給同學們留下了深深的青春印跡。
后來,我和建奇成為了同事、朋友,一起從事基礎教學,一起出差,一起喝酒。隨著世事的變遷和社會的發展,我發現建奇內心深處那種真藝術范兒還堅實地繼續著,那是建奇內心深處對藝術的孜孜以求和一往情深,是建奇對藝術的持續探索和激情表達。如果探尋建奇的從藝經歷不難發現,他就像他這代大多數藝術家一樣,從邊緣城市考入省城就讀,畢業后又分配回原籍,這是曲型的計劃經濟時代的產物。
由于建奇在地方工作的勤奮努力及在教學上獨特而有效的方法,在家鄉的美術教學方面而小有名氣,加之其在大學時期給學校師長留下的良好印象,特別是其嚴謹的治學態度和謙遜的為人、友善的待友態度,終于又調回母校任教。能回母校任教,在當時的社會情境下,它既是一種榮譽,也是一種壓力。榮譽來自那時是教師資源缺乏的年代,不像現在要論學歷或核心期刊的發表率。那是一個只要有真才實學就可以放出光芒的年代,是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年代。壓力則來源于師長、同行,昔日的老師如今成為了同事,是久居老師之后呢?還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但建奇的確有著作為藝術家敏感的天性,他深知思維觀念和教學方法與理念是需要不斷更新的。如何擺脫目前的困境,進而探尋到藝術和教學能夠相長之路呢?他毅然決然來到中央美術學院壁畫助教班進行研修。如果說,從承德調回母校是其生命歷程和從藝經歷的重要轉折的話,那么1994年能夠幸運地到中央美術學院則構成其生命歷程中的第二次重要轉折。而美院的學術氛圍激勵著他、改變著他,使他的思維觀念和對藝術的認知都發生了根本性變化。此時的建奇不僅獲得了開放的藝術視野,更獲得了對媒材表達的自主性和多樣性。而其交游的圈子和良好的藝術圈人脈,也從另一個方面激勵著他必須走出一條不同于以往的藝術之路來。
近期建奇的視覺精神訴求是一批給閱讀者留下深深印跡的素描作品,貫穿其間的視覺表達路徑是對全球化語境下中國人本、人性的體察與感悟,只不過其筆下素描人像散發出的不可避免地帶有建奇式的優雅神情和情不自禁地個性張揚,揮之不去的則是一種浪漫迷人的小資情調。
他們或思考、或冷漠、或大笑、或激奮、或沉默、或坦胸、或怒吼著頭發都豎起來,或懶散、或悠閑。迷人性感的嘴唇,既充滿著誘惑又彌漫著危險。這正如“性雖是美麗的,但也是很危險的”讖語一樣,建奇在不動聲色和悄然自然間,觸及到了中國社會巨變帶來的生活方式的改變和人性在激變的社會潮流中的變遷。
一個毋庸置疑的事實,我們的社會越來越嘗試從傳統向現代轉型,從傳統農耕文明向現代工業文明轉型,從鄉土社會向城鎮化轉型,而我們的文化在激變的社會潮流中也發生了深刻變化。當我們告別2000多年悠久的歷史傳統(并未真正脫離),當我們經歷社會主義經驗式的毛澤東文化的洗禮,當我們歷經改革開放思想解放而終于獲得藝術表達方式上的自由,全新時代帶來的亦是表達方式上的新思維新理念。
其實透過建奇的素描人像,也著實感到社會的進步、思想的變化,因為人像的表情、神情恰恰構成了其生活空間的公共話語表情。那種來自人像內心深處的開放情懷和自由放松、充滿幸福的神情無疑印證著這么一個事實。即使建奇的素描世界是他一個人的世界,但建奇透過素描在與社會相碰撞,在與其筆下的人物進行交流,在與藝術相溝通融合。從而在自我與他者間,在生活與藝術間,在人生與社會間搭建了一座溝通的橋梁,進而使我們更能清醒地返回自我的內心,走進社會、體察人生、認識藝術。其實建奇的素描是多還是少,畫什么都已顯得不重要,但建奇這種對藝術的真誠向往和持續不間斷的努力及在藝術上的精益求精與激情表達,才是推動藝術不斷向前發展的動力。
2014年9月20日中午12:00于
東湖三官殿